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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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思林集團發生了重大變故,先是稅務機關到集團下屬的各個分公司對賬目進行“突擊調查”,說是接到舉報懷疑其外貿和地產部門采取了重大避稅措施,一通檢查下來,需要補稅上千萬,再就是,政府介入了對思林集團醫療事業部的“國際心臟中心”項目的監管力度,在中心成立之後,很多醫療器材和設備的選取都不能脫離目前質量監督的控制範圍,也就是說,思林集團投資的眾多醫療公司生產的沒有進入標準目錄的器材設備不能被“國際心臟中心”采購,而中心的服務項目也不能像私立醫院一樣隨意標價,這讓思林集團的預計利潤額大幅度縮減。
楊卿山的秘書陸楊被圈內熟識的人告知他們是“得罪了上面的人”,陸楊詢問是哪個層級,那人說是“陸”那個層級,陸楊立馬明了指的是“陸鑄鋼”,此陸非彼陸,陸楊郁悶同樣的姓氏所表達的階級和地位竟然是如此大相徑庭。
楊禹鯤心想畢竟還曾經打算讓陸文慧出任“國際心臟中心”的獨立董事,怎麽今天竟然就把項目弄到了這步田地,他把陸文慧約到了私人會所,詢問是哪裏得罪了她,陸文慧笑著對他提出了兩點要求:一是把他要用來威脅許醫生的所有視頻文件全部刪除,並且直言就算他把視頻掛在網上也不可能傳播得出去,反而會讓思林集團遭到更大的損失。二是她知道梁雨澤的父親梁五洲就是那個因為貪汙受賄被判無期的國土局局長,她也知道思林最初拿的地塊就是從這位局長的手上拿到的,如果不想有人去追溯這些歷史問題,那讓梁雨澤自動辭職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梁五洲的勢力已經不再,他們沒有必要留著梁雨澤這顆無用的棋子。
陸文慧簡明扼要提完這兩點要求,就離開了私人會所,連茶也沒有喝一口,楊禹鯤知道這位千金確實是動了怒,他原本以為許臨拒絕她,也就是拒絕了陸文慧背後家族的勢力和庇佑,沒想到她還是一如既往幫助了她的許醫生,並且幫助得如此徹底。
楊禹鯤考慮了整整兩天,還是把陸文慧的要求轉達給楊卿山,楊卿山重重踹了楊禹鯤一腳,吼道:“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去得罪姓陸的!”,楊禹鯤跪在楊卿山腳邊,回道:“爸,我和梁雨澤的事情都是過去了,那時候正是她最無助的時候,您那時候又不打算和媽媽離婚,我看到她去病房看望您,被您破口大罵,我是看她可憐…一時沖動才…..”楊卿山踢開楊禹鯤的手,斥道:“你不要說了!辯解這麽多有什麽用!”
楊卿山走到辦公室床邊,俯瞰北京東四環如今的繁華,心想這數十年基業不能毀在梁雨澤這個已經無用的女人身上,她除了那張和江蔚玨長得頗為相似的臉,其他地方已經一無是處,棄了她,又何嘗不可…..
思林的董事會召開了臨時股東大會,宣布梁雨澤女士因為目前“國際心臟中心”的項目決策失誤,自動解除其董事會秘書兼集團副總裁的職務。梁雨澤沒有驚訝,在宣布中心項目遭到政府定價監察的時候,她已經料到楊卿山會以此為借口讓自己辭職。
股東會結束,楊禹鯤走到呆坐在會議桌前的梁雨澤身旁,眼裏天然的笑意一如既往,眉梢挑起湊到她耳邊說道:“許臨說到底….也只是一個靠女人的人,他現在身邊的女人可多了,不乏你得罪不起的人,他對他女人告一告狀,就得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不過,你當初能用攝像頭和電磁幹擾拍下那樣的視頻,現在那家夥的腦袋裏長了兩顆腦瘤,就更好被打擊了…像他那種殺人犯的孽種,本來就應該像一只臟兮兮的耗子一樣被你這只高貴的布偶貓玩在鼓掌之間,我要是你的話,就來狠一點的招數…讓他根本沒有回擊的力量。”
梁雨澤塗著淺灰色指甲油的食指摳在會議桌上的紋路裏,指甲在瞬間斷掉。
……
經歷了‘’伽瑪刀”這一項,許臨好幾天沒能緩過來,身軟體虛,腦袋裏出現水腫,整整兩天沒有進食,日夜的照顧讓俞晨也身心疲憊,石英實在看不下去,只能在病房代替俞晨守夜,讓她回家休息,許臨醒來見不到俞晨,總是忍不住會心悸片刻,卻也在內心自嘲原以為自己的意志已經強大到能沖破身體的束縛,不想還是做不到。
石英守在許臨的身邊,才真正見識到了這個人的隱忍和堅韌,吃飯從來都是“吃了吐、吐了吃”地強迫進行,平時也總是很安靜,情緒低落時就看書,俞晨給他抱過來幾本厚厚的英文原版書籍,全部是和醫學相關,她知道他因為剛做完腦瘤手術看不了電子書,同時也知道,這個人始終抱著繼續當醫生的期待,從來沒有氣餒。
又經過了一個星期的觀察期,許臨出院了,邢建國和吳韓百忙之中還是抽出時間趕過來探望他,看到俞晨一路扶著他沒有撒過手,也放了心。車上,許臨靠在俞晨的肩膀閉眼,為了忍過暈車的惡心感已經是滿頭汗珠,因為天氣熱,俞晨特意選用涼快一點的蠶絲布料為許臨縫制了頭巾,還跟他開玩笑說:“你看著有點像搖滾樂隊裏的貝斯吉他手。”,許臨老實說道:“我不會彈吉他,一點也不會。”,許臨這個毫無幽默感的回答逗笑了開著車的王晞,吳韓望著後視鏡裏虛弱的許臨,心裏難過至極,一直忍著悲傷的情緒,邢建國匆匆看了許臨一眼,就趕回阜外處理工作去了。
王晞一邊開著車一邊對許臨說道:‘’我們俞晨這段時間為了你可算是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和她當閨蜜這麽多年我就沒見過她這樣賣力過,你知道嗎許臨,她為了你居然想辭掉工作,連她最愛的小動物都可以舍棄掉….嘖嘖嘖,實在沒想到啊,愛情大過天這句話對於咱們俞晨同樣適用。”
許臨離開俞晨的肩膀,吃力地直了直身,問她:“你真的想為了我…連工作都要辭掉嗎?”
俞晨心想王晞的話可真多,凈給自己找麻煩,支支吾吾回應:“不是…就是這麽一想法….畢竟時間實在有限…我要照顧你…就會影響診所的生意…,不過老板沒同意你辭職….大家都相信你的病會好的…等你好了,我再把工作補回來就行。”
許臨心裏一陣難受,帶著胸腔也一陣悶堵,捂著嘴咳起來,俞晨急忙把水遞給他,許臨搖了搖頭,接過水杯喝了兩口水,緩了口氣對她說:“不要想著辭職…我會很快康覆的。”,俞晨笑著對他點點頭:“嗯,我一直相信著呢。”
王晞在後視鏡裏看到俞晨粘膩的樣子,“不懷好意”地接著說道:“俞晨為了照顧你,前些天還感冒發燒了來著…..”
俞晨對王晞瞪眼警告道:‘’打住!你別再說了哈!再說…再說我就和你友盡!”
王晞淡淡笑道:“重色輕友!”
吳韓在一旁也對王晞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讓許臨擔心愧疚的事情了。
俞達忠和石英還留在豐僑,許臨回到家就享受到石英做的海鮮粥,裏面放了海蜇海帶和小蝦米,石英明明把粥熬得無比鮮美,卻看許臨吃得艱難,忍不住又開始叨叨:“我和老俞不是厚著臉皮要住在你家裏啊,純粹是拿俞晨這孩子沒辦法,她為了照顧你,自己感冒發燒也不說,就知道回到家倒在床上昏睡,藥都不知道找來吃,我真的是怕了她,才決定留在這裏幫她一下。”
俞達忠在一旁勸住石英:“好了,別說了,俞晨這不都感冒好了嗎?還說這些幹嘛?”
石英瞪了俞達忠一眼,說道:“你不心疼女兒我心疼,你看看她,瘦得跟火柴棍一樣,女人這樣下去會老得很快的!”
許臨喝著粥,一直沒說話,俞晨知道許臨直到現在手都還是發顫發軟的,可是又不好當著俞達忠和石英的面餵他吃,心想父母還是盡早回林城比較好,免得給許臨頻添心理負擔。
夜晚,俞晨在衛生間洗漱完,爬到許臨身邊,他此時仍然半躺在床頭看書,俞晨摘掉他的眼鏡,說道:“你現在還在恢覆期,別讓腦袋太累了,從下午一直看到現在,我真是服了你。洗澡水我給你放好了,你坐在浴缸裏,我幫你擦身上。”
許臨拒絕道:“不用,我自己來。”
俞晨隨意說道:“你身上現在沒力氣我都知道,讓我幫你唄。”
許臨加重了語氣:“我說了,不用!”
俞晨一怔,這才明白許臨生氣了,問道:“你怎麽了….”
許臨微微蹙著眉,“我不需要你為我付出太多…”
俞晨瞬間明白許臨的意思,笑著說:“反正我爸媽在外面,又看不到我們…..我不會告訴他們我幫你洗澡的…”
“你別說了好不好!我不至於虛弱到連給自己洗澡都做不到!我把你留在身邊,原本就不是為了讓你照顧我的….我會請趙護工過來幫忙,不需要你花時間做這些….你睡覺吧,不用管我了。”
說完,許臨從床上起身去了衛生間,其實從起床的瞬間他已經覺得腳下發軟,頭暈目眩,可是決然不願意再給俞晨增添麻煩,想到她感冒發燒的時候自己卻沒有能力照顧她,甚至連她身體的不適自己都沒能註意到,內心就十分厭惡自己。
俞晨想著崔教授跟她交待過,伽瑪刀最大的副作用就是讓人全身無力癱軟,免疫力低下,這些都需要調養數日才能恢覆,她十分擔心他會暈倒在浴缸裏。
許臨浸在溫水裏,洗澡果然洗得十分吃力,背脊骨和肋骨都酸痛不已,擡一下手都艱難,洗著洗著,嘴唇卻變得越來越幹,眩暈感越來越激烈,已經看不清熱霧裏的一切,他無力地躺在浴缸裏,一陣心悸惡心。
沒想到,衛生間的門被打開,俞晨□□地出現,對他笑道:“我想和你一起洗,可以嗎?”
他怔住,沒想到這女人如此“鍥而不舍”。
俞晨不等他回答,已經入了水,笑著說道:“還好這浴缸夠大,能承得下咱們兩個人。”
許臨正要說話,俞晨已經坐在他面前的水裏,摟住他的脖頸在他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最終,他只能妥協,把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在昏沈的意識裏感受著她用毛巾在他背上不斷的搓揉。
俞晨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難道你執意把我留在你身邊,只是為了要照顧我、保護我嗎?對於我來說不是這樣的,我留在你身邊,是為了我們相互照顧、相互保護,這才是愛情原本的意義….傻瓜。”
一起洗完澡,俞晨用兩塊浴巾把他很快擦幹,然後很快給他換上睡衣睡褲,她太擔心他會感冒了。
許臨半躺在床上,俞晨用吹風機給他吹頭,一會兒爬到左邊吹一吹,一會兒爬到右邊吹一吹,生怕水會浸入剛拆線的傷口,吹得許臨紅了眼眶,俞晨眉眼彎彎地盯著他說:“你不會是要被我感動哭了吧?”許臨揉了揉眼睛回應道:“吹出的風太熱而已。”,說完,也主動在俞晨唇上啄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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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卿山的秘書陸楊被圈內熟識的人告知他們是“得罪了上面的人”,陸楊詢問是哪個層級,那人說是“陸”那個層級,陸楊立馬明了指的是“陸鑄鋼”,此陸非彼陸,陸楊郁悶同樣的姓氏所表達的階級和地位竟然是如此大相徑庭。
楊禹鯤心想畢竟還曾經打算讓陸文慧出任“國際心臟中心”的獨立董事,怎麽今天竟然就把項目弄到了這步田地,他把陸文慧約到了私人會所,詢問是哪裏得罪了她,陸文慧笑著對他提出了兩點要求:一是把他要用來威脅許醫生的所有視頻文件全部刪除,並且直言就算他把視頻掛在網上也不可能傳播得出去,反而會讓思林集團遭到更大的損失。二是她知道梁雨澤的父親梁五洲就是那個因為貪汙受賄被判無期的國土局局長,她也知道思林最初拿的地塊就是從這位局長的手上拿到的,如果不想有人去追溯這些歷史問題,那讓梁雨澤自動辭職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梁五洲的勢力已經不再,他們沒有必要留著梁雨澤這顆無用的棋子。
陸文慧簡明扼要提完這兩點要求,就離開了私人會所,連茶也沒有喝一口,楊禹鯤知道這位千金確實是動了怒,他原本以為許臨拒絕她,也就是拒絕了陸文慧背後家族的勢力和庇佑,沒想到她還是一如既往幫助了她的許醫生,並且幫助得如此徹底。
楊禹鯤考慮了整整兩天,還是把陸文慧的要求轉達給楊卿山,楊卿山重重踹了楊禹鯤一腳,吼道:“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去得罪姓陸的!”,楊禹鯤跪在楊卿山腳邊,回道:“爸,我和梁雨澤的事情都是過去了,那時候正是她最無助的時候,您那時候又不打算和媽媽離婚,我看到她去病房看望您,被您破口大罵,我是看她可憐…一時沖動才…..”楊卿山踢開楊禹鯤的手,斥道:“你不要說了!辯解這麽多有什麽用!”
楊卿山走到辦公室床邊,俯瞰北京東四環如今的繁華,心想這數十年基業不能毀在梁雨澤這個已經無用的女人身上,她除了那張和江蔚玨長得頗為相似的臉,其他地方已經一無是處,棄了她,又何嘗不可…..
思林的董事會召開了臨時股東大會,宣布梁雨澤女士因為目前“國際心臟中心”的項目決策失誤,自動解除其董事會秘書兼集團副總裁的職務。梁雨澤沒有驚訝,在宣布中心項目遭到政府定價監察的時候,她已經料到楊卿山會以此為借口讓自己辭職。
股東會結束,楊禹鯤走到呆坐在會議桌前的梁雨澤身旁,眼裏天然的笑意一如既往,眉梢挑起湊到她耳邊說道:“許臨說到底….也只是一個靠女人的人,他現在身邊的女人可多了,不乏你得罪不起的人,他對他女人告一告狀,就得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不過,你當初能用攝像頭和電磁幹擾拍下那樣的視頻,現在那家夥的腦袋裏長了兩顆腦瘤,就更好被打擊了…像他那種殺人犯的孽種,本來就應該像一只臟兮兮的耗子一樣被你這只高貴的布偶貓玩在鼓掌之間,我要是你的話,就來狠一點的招數…讓他根本沒有回擊的力量。”
梁雨澤塗著淺灰色指甲油的食指摳在會議桌上的紋路裏,指甲在瞬間斷掉。
……
經歷了‘’伽瑪刀”這一項,許臨好幾天沒能緩過來,身軟體虛,腦袋裏出現水腫,整整兩天沒有進食,日夜的照顧讓俞晨也身心疲憊,石英實在看不下去,只能在病房代替俞晨守夜,讓她回家休息,許臨醒來見不到俞晨,總是忍不住會心悸片刻,卻也在內心自嘲原以為自己的意志已經強大到能沖破身體的束縛,不想還是做不到。
石英守在許臨的身邊,才真正見識到了這個人的隱忍和堅韌,吃飯從來都是“吃了吐、吐了吃”地強迫進行,平時也總是很安靜,情緒低落時就看書,俞晨給他抱過來幾本厚厚的英文原版書籍,全部是和醫學相關,她知道他因為剛做完腦瘤手術看不了電子書,同時也知道,這個人始終抱著繼續當醫生的期待,從來沒有氣餒。
又經過了一個星期的觀察期,許臨出院了,邢建國和吳韓百忙之中還是抽出時間趕過來探望他,看到俞晨一路扶著他沒有撒過手,也放了心。車上,許臨靠在俞晨的肩膀閉眼,為了忍過暈車的惡心感已經是滿頭汗珠,因為天氣熱,俞晨特意選用涼快一點的蠶絲布料為許臨縫制了頭巾,還跟他開玩笑說:“你看著有點像搖滾樂隊裏的貝斯吉他手。”,許臨老實說道:“我不會彈吉他,一點也不會。”,許臨這個毫無幽默感的回答逗笑了開著車的王晞,吳韓望著後視鏡裏虛弱的許臨,心裏難過至極,一直忍著悲傷的情緒,邢建國匆匆看了許臨一眼,就趕回阜外處理工作去了。
王晞一邊開著車一邊對許臨說道:‘’我們俞晨這段時間為了你可算是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和她當閨蜜這麽多年我就沒見過她這樣賣力過,你知道嗎許臨,她為了你居然想辭掉工作,連她最愛的小動物都可以舍棄掉….嘖嘖嘖,實在沒想到啊,愛情大過天這句話對於咱們俞晨同樣適用。”
許臨離開俞晨的肩膀,吃力地直了直身,問她:“你真的想為了我…連工作都要辭掉嗎?”
俞晨心想王晞的話可真多,凈給自己找麻煩,支支吾吾回應:“不是…就是這麽一想法….畢竟時間實在有限…我要照顧你…就會影響診所的生意…,不過老板沒同意你辭職….大家都相信你的病會好的…等你好了,我再把工作補回來就行。”
許臨心裏一陣難受,帶著胸腔也一陣悶堵,捂著嘴咳起來,俞晨急忙把水遞給他,許臨搖了搖頭,接過水杯喝了兩口水,緩了口氣對她說:“不要想著辭職…我會很快康覆的。”,俞晨笑著對他點點頭:“嗯,我一直相信著呢。”
王晞在後視鏡裏看到俞晨粘膩的樣子,“不懷好意”地接著說道:“俞晨為了照顧你,前些天還感冒發燒了來著…..”
俞晨對王晞瞪眼警告道:‘’打住!你別再說了哈!再說…再說我就和你友盡!”
王晞淡淡笑道:“重色輕友!”
吳韓在一旁也對王晞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讓許臨擔心愧疚的事情了。
俞達忠和石英還留在豐僑,許臨回到家就享受到石英做的海鮮粥,裏面放了海蜇海帶和小蝦米,石英明明把粥熬得無比鮮美,卻看許臨吃得艱難,忍不住又開始叨叨:“我和老俞不是厚著臉皮要住在你家裏啊,純粹是拿俞晨這孩子沒辦法,她為了照顧你,自己感冒發燒也不說,就知道回到家倒在床上昏睡,藥都不知道找來吃,我真的是怕了她,才決定留在這裏幫她一下。”
俞達忠在一旁勸住石英:“好了,別說了,俞晨這不都感冒好了嗎?還說這些幹嘛?”
石英瞪了俞達忠一眼,說道:“你不心疼女兒我心疼,你看看她,瘦得跟火柴棍一樣,女人這樣下去會老得很快的!”
許臨喝著粥,一直沒說話,俞晨知道許臨直到現在手都還是發顫發軟的,可是又不好當著俞達忠和石英的面餵他吃,心想父母還是盡早回林城比較好,免得給許臨頻添心理負擔。
夜晚,俞晨在衛生間洗漱完,爬到許臨身邊,他此時仍然半躺在床頭看書,俞晨摘掉他的眼鏡,說道:“你現在還在恢覆期,別讓腦袋太累了,從下午一直看到現在,我真是服了你。洗澡水我給你放好了,你坐在浴缸裏,我幫你擦身上。”
許臨拒絕道:“不用,我自己來。”
俞晨隨意說道:“你身上現在沒力氣我都知道,讓我幫你唄。”
許臨加重了語氣:“我說了,不用!”
俞晨一怔,這才明白許臨生氣了,問道:“你怎麽了….”
許臨微微蹙著眉,“我不需要你為我付出太多…”
俞晨瞬間明白許臨的意思,笑著說:“反正我爸媽在外面,又看不到我們…..我不會告訴他們我幫你洗澡的…”
“你別說了好不好!我不至於虛弱到連給自己洗澡都做不到!我把你留在身邊,原本就不是為了讓你照顧我的….我會請趙護工過來幫忙,不需要你花時間做這些….你睡覺吧,不用管我了。”
說完,許臨從床上起身去了衛生間,其實從起床的瞬間他已經覺得腳下發軟,頭暈目眩,可是決然不願意再給俞晨增添麻煩,想到她感冒發燒的時候自己卻沒有能力照顧她,甚至連她身體的不適自己都沒能註意到,內心就十分厭惡自己。
俞晨想著崔教授跟她交待過,伽瑪刀最大的副作用就是讓人全身無力癱軟,免疫力低下,這些都需要調養數日才能恢覆,她十分擔心他會暈倒在浴缸裏。
許臨浸在溫水裏,洗澡果然洗得十分吃力,背脊骨和肋骨都酸痛不已,擡一下手都艱難,洗著洗著,嘴唇卻變得越來越幹,眩暈感越來越激烈,已經看不清熱霧裏的一切,他無力地躺在浴缸裏,一陣心悸惡心。
沒想到,衛生間的門被打開,俞晨□□地出現,對他笑道:“我想和你一起洗,可以嗎?”
他怔住,沒想到這女人如此“鍥而不舍”。
俞晨不等他回答,已經入了水,笑著說道:“還好這浴缸夠大,能承得下咱們兩個人。”
許臨正要說話,俞晨已經坐在他面前的水裏,摟住他的脖頸在他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最終,他只能妥協,把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在昏沈的意識裏感受著她用毛巾在他背上不斷的搓揉。
俞晨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難道你執意把我留在你身邊,只是為了要照顧我、保護我嗎?對於我來說不是這樣的,我留在你身邊,是為了我們相互照顧、相互保護,這才是愛情原本的意義….傻瓜。”
一起洗完澡,俞晨用兩塊浴巾把他很快擦幹,然後很快給他換上睡衣睡褲,她太擔心他會感冒了。
許臨半躺在床上,俞晨用吹風機給他吹頭,一會兒爬到左邊吹一吹,一會兒爬到右邊吹一吹,生怕水會浸入剛拆線的傷口,吹得許臨紅了眼眶,俞晨眉眼彎彎地盯著他說:“你不會是要被我感動哭了吧?”許臨揉了揉眼睛回應道:“吹出的風太熱而已。”,說完,也主動在俞晨唇上啄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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